拖了这么久才更斯密马赛,因为作者完全放飞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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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哎,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卢永祥坐在客厅,满脸不解地看着一箱箱抬进来的行李。
“报告大帅!”吕朝闻站直敬了个礼,“这都是司令和夫人的东西,司令说夫人想家了,他来陪着一起住。”
“啥子?”卢永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门口就传来一阵发动机响。
一辆军车停在门口,车上两人拉拉扯扯半天才下来,然后远远传来卢小嘉委屈的声音。
“爹……”卢小嘉被席维安搀扶着,一步一拐地走进来。
“哎呀,这是咋个回事?”卢永祥放下茶杯起身上前迎。
“父亲。”席维安难得心虚地摸了摸鼻尖。
卢小嘉白了他一眼,撇撇嘴刚要发作,就看到沙发上背对着他的方向坐了一个年轻女人。
他皱眉疑惑地看向那个背影,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对上这是谁。
这时,那女人好像接收到卢小嘉不善的视线,优雅地起身,面朝三人弯腰问好。
五官精致面容姣好,长发服帖地盘在头上,一身大叶纹的精致时尚旗袍勾勒曼妙身姿,脚上一尘不染的黑皮鞋镶半圈珍珠,鞋跟近三寸,一举一动韵味十足,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。
卢小嘉没有欣赏的心思,眼神上下打量着她,默默腹诽,这他妈不会是我爹找的哪个小情人吧?
知子莫如父,卢永祥哪能看不出来卢小嘉脑子里想的什么,拍拍他肩膀介绍道:“这位易寄渔易小姐,是你远房表妹,刚从南京过来,还不快跟人家问好。”
哦,表妹啊,不是后妈就行,卢小嘉松了一口气,鉴于身上还难受着,朝她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。闹了这一出,刚才来的路上酝酿了半天的情绪都没了,卢小嘉拍开席维安一直护着的手臂,径直往楼上自己房间走去。
卢府建的气派,红木造的正堂楼梯接侧边的盘旋楼梯,平时健步如飞的人,此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。
“哎,怎么就走了?”卢永祥看着卢小嘉略显别扭的走姿问道。
台阶上摇摇晃晃的身体看得席维安心惊,急忙上前,“父亲,”他开口道,“小嘉这几天生病了,脾气可能不好,没事,我去看看。”
“小嘉这性子,维安你多费心呐。”卢永祥表面嫌弃,实则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对这个宝贝儿子的宠溺。
“您放心,交给我就好。”席维安说完恭敬地转身追了上去。
卢小嘉正专心和楼梯较劲时猝不及防被人从后方抱起,他吓得惊呼一声,一阵天旋地转让发着烧的脑袋更加晕乎。敢这么放肆的,除了那个武夫也没有别人了,卢小嘉稳住身体后,手上毫不客气地一把薅住席维安的头发,撅着嘴目光凌厉,自以为凶狠道,“你干嘛?”
“嘿嘿,”席维安傻笑两声,抱着人轻轻松松迈上他爬了半天的楼梯来到二楼走廊,凑近卢小嘉耳边用气声道,“当然是给夫人上药了。”
说完底下的手还刻意情se地拍了拍卢小嘉的屁股,卢小嘉脑海瞬间闪过一幕幕不堪的画面,耳根连带着白嫩的脸都红了个透,刚瞪眼骂出一个“你”字,就被席维安一个转身带进了卧室。
“砰。”一声门响后,二楼再没了动静。
卢永祥满意地看向打打闹闹的两个人,感叹道和席家结亲果然是正确的,不仅能宠小嘉还能治得了他。
“姨父,”易寄渔莲步轻移到卢永祥身旁,眼神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席维安身影消失的方向,“那位便是表哥夫吗?”
“嗯?是啊,席家的公子,席维安,”说话的语气里满是得意,卢永祥清了清嗓,乐呵呵走回沙发旁坐下,“寄渔你可能不知道,席家是从他们老爷子那一辈就开始靠qiang杆子挣家业,以前是北洋在上海的倚仗,现在是政府在上海的军备主力。维安呢,就是席老爷子的宠孙,年纪轻轻已经是淞沪警备部的司令了,前途无量啊。”
“是呢。”易寄渔脸上笑着迎合,手上却用力到将旗袍都捏皱了,她怎么会不知道,她明明比卢小嘉先认识席维安的。
“姨父,一路过来有些劳累,我想先回房休息可以吗?”易寄渔婉约笑着说道。
“哎好好好,去吧。”卢永祥忙满口答应。
易寄渔欠身离开,转身时脸色苍白眼睛发红,手里死死地搅着一方帕子。为什么!为什么会这样!席维安本该是她的!是她先知道他看到他,因为远在南京还特意请父亲托朋友为她介绍,只怕自己高攀不起,希望能得到他的青睐。可如今两家联姻,她都不能恨卢小嘉夺走了她的心上人。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?可她不甘心!她的样貌她的学识,甚至她的性别,哪样比不上卢小嘉?她比卢小嘉温柔百倍千倍!她只是差一个机会而已!易寄渔暗暗想。
晚上十一点,杨善刚结束一场酒局被司机送回家,虽然喝得不多但脑子还是有点晕乎乎。赶走了一脸担心看着他的沐辰,杨善拿起车座上的披风打开车门下了车。夏天的晚上夜风习习带着些许凉意,吹在脸上很是舒服,杨善惬意地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,溜溜达达地往家走。刚走近家门口就愣住了,微醺的脑袋都清醒了大半。
大门前蹲了一个人,符申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靠在墙壁上,身体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,衬得他脸色苍白嘴唇嫣红,一头浓密的发在空中微微掠动。他低着头,难得的没有戴眼镜,整个人在角落里蜷成了一团,脆弱得仿佛一缕微风就能撕裂。
杨善感觉心脏被猛击了一下。
符申微微抬起头,看到他后眼神瞬间亮了起来,激动得站起身就要走过来,但许是蹲得太久腿没了知觉,起身时差点摔一个趔趄。
杨善下意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,捏紧拳又收了回来,看着他一言不发。
符申勉强扶着墙壁站稳,朝杨善挥了挥手,像熟人打招呼般笑着说:“回来了?这么晚。”
杨善低下头,径直往大门方向走去。
擦肩而过的瞬间,符申抓住他的手,直视眼底:“你在躲我。”
杨善使劲抽了抽,没抽出来,叹了口气道:“没有。”
“你有。”这句话里带了明显的愤懑和隐隐约约的委屈,杨善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。
“时间不早了,”杨善捏了捏鼻梁,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回应他的是手腕上愈发用力的力道,大概已经红了。符申用力把人拉到自己面前,“为什么,为什么躲我?”
“都说了我没——”
“你撒谎!”符申声音里都是委屈,“自从我生日会以后,你就不见我,”他吸吸鼻子顿了一下,“约你出来都用工作忙推辞,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……我只能在这里等你,你还赶我走。”
“我……”杨善哽住,逃避可耻但有用,他只是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符申,便下意识找借口回避,没想到一避就避到了今天。就在杨善眼神四下乱瞟不知做何反应时,符申又开口了。
“我知道,”他眼眶红红,看起来马上要落下泪来,“你就是讨厌我罢了。”
?杨善内心翻了个白眼,这是演上了?
他抬起眼皮寒声道:“你自以为很了解我?”
符申咧嘴一笑,“对啊,我以为我挺了解你的,你温柔宽容,公私分明……”
“停停停。”杨善听不下去,直接伸手捂他嘴。符申果真闭了嘴,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。
感觉现在的气氛比刚才还尴尬是怎么回事。杨善正恍神间突然感觉到手心被一条湿滑的东西舔了一口。他大骇,瞪大眼睛捂着手后退几步,看着面前一脸戏谑的符申,红唇开合半天也没吐出“放肆”二字。
他用工作填满自己,出席以前绝不参与的酒局,每天家和警察厅两点一线……即便这样,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仍然全是符申。
符申,符申。杨善无数次在少人处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,像是要把这两字掰开了揉碎了融在心尖。相识不过短短数月,他竟会给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影响。
他抿抿嘴,“山茶……”
“什么?”符申歪头。
杨善抬头对上他的双眼,“每天送到我办公室的那束山茶花,是你送的吧。”语气是肯定的。
符申又笑起来,“你知道了?”
……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了,他又不傻。
符申上前一步,声音低沉,“Camellia,山茶,代表我理想、纯洁的爱。”
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瞬时静默无声。杨善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,愣愣地看着他出了神;而符申目光深邃,眼睛在黑夜中更显明亮,只消一眼就让人沉溺在他如海般的眸子里。
杨善第一反应是跑,但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麻,刚有后撤的动作就呲牙咧嘴地被人压在了墙上。平静的海面掀起波浪,符申呼吸乱了起来:“为什么要逃,你明明说过两个男人又如何,人活短短一世不能被规矩礼数压死!”
我…说过吗?杨善征愣,就算说过那也不是用在这时候的啊!
“咳,你……你先放开。”两人间过近的距离让杨善很不适应,他都能隔着单薄的衣料听到符申的心跳声,杨善情不自禁伸手覆上去,咚、咚、咚,那么有力的,年轻鲜活的身体。
“你是个很好的人,符申,”杨善目光里都是真诚,“你说的也没错,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。”
符申闻言反而松了一口气,后退半步,又恢复了绅士的模样,“那追求是可以的吧?我追求你,但你是自由的。”
杨善靠在墙上活动还有些酸麻的双腿,酒劲后知后觉地上来,他没怎么听清符申说了什么,只敷衍地点头答应。
当务之急先把这祖宗送走,折腾这么晚,他明天还要上班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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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过几天杨善就知道他那晚应承下来的是什么了。
他看着一连几天守在家门口堵他的符申太阳穴突突直跳,“你没有自己的事做吗?”永安呢?那么大一个集团不要了?
符申委屈巴巴看着他:“我跟表哥吵了一架,他把我赶出来了,我没地方去。”
这是你每天蹲我家门口的理由吗?
“钱和地契都在我哥手里。”换句话说就是净身出户被扫地出门了。
杨善叉腰,你是抢他夫人了还是炸他祖坟了?他能对你这么狠?
他转身回房,毫不留情地把符申关在门外,拨通了席维安的电话。
打了好几次才被告知席维安陪媳妇回娘家了,杨善听着门外的叫喊声,耐着性子又给卢府去了个电话,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席维安贱嗖嗖的声音,“哟,杨厅长,出什么事了?”
“赶、紧、把、你、表、弟、领、走。”杨善咬牙。
对面沉默了好一阵,“哦你说符申啊,咳,我把他赶出去了,他现在去哪儿我管不着。”
呵呵,杨善看着外面正氤氲着一场风暴的天气,“你不管的话我就把他扔大街上。”
“扔呗,”席维安这边忙着哄老婆哄老丈人,敷衍道“他要是出了个好歹正好还能赖上你。”
“啪。”杨善气得摔了电话,艹,不愧是兄弟俩,都是流氓。他在客厅来来回回绕圈,终于赶在暴雨来临前一秒把人拉进了屋子,雨滴险险擦过符申大衣。杨善别扭地不看他,随手指了个房间道:“你睡那。”
os:易寄渔喜欢维维安是原剧情节,我的理解是 “寄渔”=“觊觎”